107野草
作者:
小林困了 更新:2025-12-24 16:10 字数:2828
虞峥嵘手中捻着的“樱桃酱”并不是这场胡闹的最终产物。
在虞峥嵘抵着虞晚桐将大量白精射进去之后,“樱桃酱”就变成了“奶油樱桃酱”。
射完的虞峥嵘并没有直接将阴茎拔出去,而是就这样插着,将虞晚桐压倒,伸手将她耳边被汗水洇湿的鬓发捋到耳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声道:
“奶油怎么越吃越多了?嗯?”
虞晚桐闻言羞恼地去捂他的嘴,“虞峥嵘,你搁哪学的这些不叁不四的?”
虞峥嵘任凭她捂他的嘴,顺势伸手将她搂进怀里,直到她自己举酸了手,垂下手臂,才在她头顶吻了吻,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直都会,你不知道而已。”
虞晚桐靠在哥哥怀里,嗅着他身上那股饱含情欲暧昧的熟悉气息,心中安定的同时,有种懒洋洋的餍足,张口说话时语气也松弛了许多: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从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是玩笑着说的,虞峥嵘的神态却骤然认真起来。
他轻轻扳过她的脸,迫使她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再不似之前轻谑随意,而是透着一股子莫名的郑重:
“我不会刻意瞒着你什么。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
他的目光炙热真诚,灼得虞晚桐的脸隐隐有些发烫,她抿了抿唇,“……我知道。”
“知道不够。”
虞峥嵘凝视着妹妹那张还残存着情欲潮红,看上去仿佛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似的脸蛋,心中却难以自抑地回想起了江锐那天说的话——
“虞峥嵘,希望你能永远和虞晚桐相爱下去,否则身败名裂的恐怕只有你。”
江锐在丢下这句话之后,两人就彻底不欢而散,时至今日都没有再联系过一字一句。
但江锐的面容、神情和语气并没有在虞峥嵘的记忆中模糊,那最后一面的冲击力,反而随着他们生活中的联系淡去,被酿得越发辛辣。
哪怕只是在回忆中闻一闻,都被呛得心头苦涩,熏醉得头晕目眩。
江锐不是一个会空口诽谤的人,这一点认知是源自虞峥嵘对他人品的总结。
他这个有时候固执到让人有些头痛的正义朋友,二十多年言行如一,不是一朝被激就会改变的。
尤其是他根本没有诽谤虞晚桐的必要。
在虞峥嵘看来,他和虞晚桐的事情里,妹妹是纯粹的受害者方,而他相信江锐也是这样想的,否则不会对他那样愤怒,那样失控地直接给他一巴掌。
而在这种情况下,江锐却依然说出来这样一句话。
在那个当下,虞峥嵘觉得他不过是气急攻心,口不择言,但回过神来,他发现事情不对。
如果江锐单纯只是想给他们的爱情添个堵,他大可以说,倘若被爸妈知道你们也不会有好下场,这种关系是不长久的,不过是年少冲动之类的话,但江锐依然那样说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在江锐看来,他们这段关系难以持续的变数并不取决于,或者说,并不完全取决于外界条件,这其中还有和虞晚桐息息相关,甚至是直接相关的部分。
虽然这样说有点卑劣,但从四月到六月再到现在,他和虞晚桐的关系已经过了最初那种如烟花炸开般激烈而喧嚷的阶段。
多年孤独暗恋,被道德枷锁捆缚,被人伦情理反复鞭挞的罪恶感,已经不再是那潜藏在深海之下的,沉重而尖锐的冰山。海面上春风拂面,冰雪消融。
哪怕北极亘古霜雪的坚冰也会有化冻期,更何况他的心中本就是一团炽热的火,只是被他用冰霜封印,克制,或者说强逼着自己冷静。
现在冰与火已经碰撞,已经互相侵蚀,他和虞晚桐的感情也进入了更温和,更柔软也更缠绵的汛期。
他不再会因为妹妹的一个眼神,一个词句,而被尖锐刺痛,敏感地将自己缩起来,而是能更坦然,也更坚定地直视自己的想法,直视自己的感情,而非只迁就与妹妹的一颦一笑。
虞晚桐说他变坏了,他也觉得是。
他变得更自私也更贪婪了,不再满足于妹妹在自己身边,妹妹在自己怀里,妹妹在自己身下这种简单的存在,不再只因为能嗅闻她的气息,拥抱她的身躯,触碰她的肌肤而感到彻头彻尾的满足。
他得到了很多,但他想要更多。
他想要虞晚桐的全部。
他想要那些藏在他缺席的岁月间她所有的少女心事,和那些终年不见阳光的秘密。
他并非想要窥探和侵犯她的隐私,他只是想要知道她内心关于他的全部,每一丝每一毫,多的一点也不要,少的一点也不可以。
但虞峥嵘知道这不是一个合理的请求,甚至对虞晚桐这样独立自傲的天之骄子来说,显得有些冒犯。
所以他率先拿出了诚意:他主动结扎,主动向虞晚桐敞开心扉,允许她询问他的一切秘密并承诺做出绝对诚实的回答。
于是请求就不再是请求,而是一种带着契约精神的交换,他用他自己的全部去交换她的全部。
这是一则请求,是一则承诺,是一则“我们会成为彼此最重要的人”的链接邀约。
虞峥嵘知道聪慧如虞晚桐会懂。
他直视着妹妹的眼睛,说出了他已铺垫许久,此刻再难以压制在心中的话:
“我不想我们之间存在秘密和隔阂,所以,如果你做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请告诉我好吗?”
没有“宝宝”的亲昵前缀,也没有“桐桐”的熟稔称呼,这是虞峥嵘发起的,直接面向虞晚桐的对话。
无关情侣,无关兄妹。
虞晚桐的睫毛颤了颤,直视着虞峥嵘的目光,点了点头,却什么都没说。
她在思考,在回忆,也在评估。
她并非不爱虞峥嵘,但她的爱意并不像虞峥嵘那样拿得出手。
这其中掺杂着太多太复杂的东西,胜负欲,征服欲,一种对男性人格蔑视和不信任,是一种通过亲情捆绑,通过情感束缚,再通过肉体激发的复杂情欲。
它是爱,但不单单是爱,甚至爱都不能占到它的二分之一。
正如虞晚桐一直所坚信的那样,爱是流动的,是单向的,她索取虞峥嵘的爱,本质上是因为她想要这个家里所有的爱都向他流动,然后不再流走,最终停留在她这一汪深潭中。
作为妹妹,她永远得不到这种完满和全部,因为这个家里有一部分的爱将会通过虞峥嵘向外流动——向他的妻子,向他的儿女,向一个围绕他展开的小家。
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罢了,但这个家拿走的不仅仅是虞峥嵘的爱,还有林珝的爱,还有虞恪平的爱。
而他只能在这股新生的春风吹不到的角落里,感受着温暖从身上离去,唯有她被寒风吹彻,永远留在冬天。
这种感觉虞峥嵘不会懂,也不会接受。
他爱她,就像林珝爱她那样,他们坚定的爱着自己觉得最值得爱的人与事物,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重要。
那些细小的、微末的瑕疵与非议,就像是野草的种子,会在春风中一季季地发芽,但却永远不会被他们允许进入温室,闯到他们精心爱护的娇花边。
但虞晚桐不是。
她会主动将野草的种子放入盆中,同样施以阳光与雨露,看着他们一同发芽,一同生长,一同纠结在一起,然后亲手除去花茎上的野草,抚摸着那些在生长中已经深入肌理的痕迹,告诉他:
我爱你,所以我为你除去一切野草,我不嫌弃你的伤痕,我永远会温柔地抚慰你。
但野草从何而来?
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